魏晋诗人收录作品:304首
陶渊明(352或365年—427年),名潜,字渊明,又字元亮,自号“五柳先生”,私谥“靖节”,世称靖节先生,浔阳柴桑人。东晋末至南朝宋初期伟大的诗人、辞赋家。曾任江州祭酒、建威参军、镇军参军、彭泽县令等职,最末一次出仕为彭泽县令,八十多天便弃职而去,从此归隐田园。他是中国第一位田园诗人,被称为“古今隐逸诗人之宗”,有《陶渊明集》。
本 名
陶渊明
别 称
陶潜
字 号
字元亮号“五柳先生”
所处时代
魏晋
民族族群
汉族
出生地
浔阳柴桑(今江西省九江市)
出生时间
公元352(壬子年)或365年(乙丑年)
去世时间
公元427年(丁卯年)
主要作品
《命子其三》《赠羊长史》《停云其一》《乞食》《杂诗其三》等
主要成就
田园诗派创始人、文学史第一个大量写饮酒诗的诗人
燕国太子喜欢收养门客,目的是对秦国报仇雪恨。
他到处招集有本领的人,这一年年底募得了荆卿。
君子重义气为自己而死,荆轲仗剑就要辞别燕京。
白色骏马在大路上鸣叫,众人意气激昂为他送行。
个个同仇敌忾怒发冲冠,勇猛之气似要冲断帽缨。
易水边摆下盛大的别宴,在座的都是人中的精英。
渐离击筑筑声慷慨悲壮,宋意唱歌歌声响遏行云。
座席中吹过萧萧的衰风,水面上漾起淡淡的波纹。
唱到商音听者无不流泪,奏到羽音荆轲格外惊心。
他明知这一去不再回返,留下的姓名将万古长存。
登车而去何曾有所眷顾,飞车直驰那秦国的官廷。
勇往直前行程超过万里,曲折行进所经何止千城。
翻完地图忽地现出匕首,秦王一见不由胆颤心惊。
可惜呀!只可惜剑术欠佳,奇功伟绩终于未能完成。
荆轲其人虽然早已死去,他的精神永远激励后人。
【赏析】《咏荆轲》是较长的一首诗,全诗30句,诗云:“燕丹善养士,志在报强嬴。招集百夫良,岁暮得荆卿。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。素骥鸣广陌,慷慨送我行。雄发指危冠,猛气冲长缨。饮饯易水上,四座列群英。渐离击悲筑,宋义唱高声。萧萧哀风逝,淡淡寒波生。商音更流涕,羽奏壮士惊。心知去不归,且有后世名。登车何时顾,飞盖入秦庭。凌厉越万里,逶迤过千城。图穷事自至,豪主正怔营。惜哉剑术疏,奇功遂不成。其人虽已没,千载有余情。”大意是“燕太子丹善于收养门客,志向是到嬴姓的秦国报仇。要从招募的壮士中百里挑一选杰出的,年深日久后选中了荆轲。君子汉愿为知己者死,荆轲决定离燕国京都赴秦为太子丹报仇。荆轲启程前随行的白色骏马在路上嘶鸣,周围都是一片为其送行的慷慨激昂之气。荆轲的怒发撑起了高高的帽子,豪猛之气冲击着系帽的长丝带。在易水河边为荆轲摆酒设宴以壮行色,周围坐席上都是英雄壮士。琴师高渐离以名为‘筑’的乐器奏出悲壮的乐曲,勇士宋意则高唱激人的歌声。岸边上哀风萧萧,易水中寒波淡淡。乐声中的‘商’调使人悲痛流涕,‘羽’调的高亢激越则使壮士动容。心中清楚这是一去不归的征程,但会将英明流传于后世。荆轲登车的时候果敢得没有回头后看,高速奔腾的马车朝秦国而去。快速行驶了万里之遥的路程,途中漫长曲折经历上千座城池。当向秦王晋献燕国地图时匕首一现就自然暴露出了刺杀一事,这使秦王嬴政大吃一惊而怔在那里。可惜荆轲的剑术不够精熟,这一举世奇功没能实现。荆轲这个人虽然死去了,但人们对他的怀念之情却会千载流传。”
【品评】
本篇大约作于晋宋易代之后。诗人以极大的热情歌咏荆轲刺秦王的壮举,在对奇功不建的惋惜中,将自己对黑暗政治的愤慨之情,赫然托出。写得笔墨淋漓,慷慨悲壮,在以平淡著称的陶诗中另具特色。
诗歌按照事件的经过,描写了出京、饮饯、登程、搏击几个场面,尤其着力于人物动作的刻画,塑造了一个大义凛然的除暴英雄形象。比如,“提剑出燕京”,写出了荆轲仗剑行侠的英姿;“雄发指危冠,猛气充长缨”,更以夸张的笔法写出荆轲义愤填膺、热血沸腾的神态。而“登车何时顾”四句,排比而下,一气贯注,更写出了荆轲义无反顾、直蹈秦邦的勇猛气概。诗中虽没有正面写刺秦王的场面,但从“豪主正怔营”一句,可以想见荆轲拔刀行刺之时那股令风云变色的虎威。
这首诗还通过环境气氛的渲染来烘托荆轲的精神面貌。最典型的是易水饮饯的场景。 在萧杀的秋风中、滔滔的易水上,回荡着激越悲壮的乐声,“悲筑”、“高声”、“哀风”、“寒波”相互激发,极其强烈地表达出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的英雄主题。朱熹说:“陶渊明诗,人皆说是平淡,据某看他自豪放,但豪放得来不觉耳。其露出本相者,是《咏荆轲》一篇。”这是颇具眼力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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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说明]
这首诗约作于宋武帝永初三年(422),陶渊明五十八岁。参见《咏三良》
说明。
此诗咏赞荆柯刺秦王之事,事见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及《史记。刺客列
传》。荆轲,战国时齐国人,迂居卫,后来到燕国,好读书、击剑,与高渐
离为知友。燕太子丹曾质于秦,秦王赢政待之不善,丹怨愤逃归。时秦国东
伐,将至燕。燕太子丹欲刺杀秦王,尽力招募勇士。荆轲被招,受到燕太子
丹的恩遇和敬重。荆柯奉燕太子丹之命,带着燕国督亢地图去迸献秦王,在
地图中暗藏一把匕首,以便借机行刺。易水送别之后。荆轲义无反顾去见秦
王,献上地图,图穷匕首现,追刺秦王,终因剑木不精而没能刺中秦王,反
而被杀。陶渊明这首诗即咏赞此事。诗人以豪迈的诗笔成功地塑造了一个除
暴勇士的生动形象,用惋惜赞叹的语言歌颂了荆柯的壮烈活动,抒发了诗人
内心无限的感慨。
燕丹善养士,志在报强赢(1)。
招集百夫良,岁暮得荆卿(2)。
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(3)。
素骇鸣广陌,慷慨送我行(4)。
雄发指危冠,猛气冲长缨(5)。
饮饯易水上,四座列群英(6)。
渐离击悲筑,宋意唱高声(7)。
萧萧哀风逝,淡淡寒波生(8)。
商音更流涕,羽奏壮士惊(9)。
心知去不归,且有后世名(10)。
登车何时顾?飞盖入秦庭(11)。
凌厉越万里,透迄过于城(12)。
图穷事自至,豪主正怔营(13)。
惜哉剑术疏,奇功遂不成(14)!
其人虽已没,千载有余情(15)。
[注释]
(1)燕丹:燕国太子,名丹。姓与国同,是战国时燕王喜之子。士:门客。报:报复,报仇。强
赢(yíng 营):强秦。赢指秦王赢政,即后来统一六国始称皇帝的秦始皇。
(2)百夫良:百里挑一的勇士。荆卿:即荆轲。卿,犹“子”,是燕人对他的尊称。
(3)死知己:为知己而死。燕京:燕国的都城,今北京地区。
(4)素骥:白色骏马。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:“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,皆白衣冠以送之。”白色
是丧服色,白衣冠以示同秦王决一死,以壮荆轲之行。此处用“索骥”,就表达这层意思。广陌:大
路。慷慨:情绪激昂。
(5)雄发上指冠:怒发直指,冲起高高的帽子。雄发,怒发。冠:帽子。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:
“复为羽声慷慨,土皆瞋目,发尽上指冠。”缨(yīng 英):系帽子的丝带。
(6)饮饯:饮酒送别。易水:在今河北省西部,源出易县境。
(7)渐离:高渐离,燕国人,与荆轲友善,擅长击筑。《史记?刺客列传》:“荆轲嗜酒,日与
狗屠及高渐离饮于燕市,酒酣以往,高渐离击筑,荆轲和而歌于市中,相乐也,已而相位,旁若无人
者。”这里是指送别的击筑。筑(zhú 竹):古击弦乐器,形似筝。 宋意:当为燕太子丹所养之士。
《淮南子?泰族训》:“荆轲西刺秦王,高渐离、宋意为击筑而歌于易水之上。”
(8)萧萧:风声。淡淡:水波摇动的样子。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载荆柯临行时歌曰:“风萧萧兮
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”陶诗此二句即从《易水歌》第一句变化而来。
(9)商音:古代乐调分为宫、商、角、徵(zhī止)、羽五个音阶,商音调凄凉。奏羽:演奏羽
调。羽调悲壮激越。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:“至易水上,既祖(饯送),取道。高渐离击筑,荆何和
而歌,为变徵之声,士皆垂泪涕泣。? .复为羽声慷慨,士皆膜目,发尽上指冠。”
(10)且:将。名:指不畏强暴、勇于赴死的英名。
(11)登车何时顾:《战国策?燕策三》:“于是荆轲就车而去,终已不顾。”谓决心己定,义
无反顾。飞盖:车子如飞般疾驰。盖:车盖,代指车。
(12)凌厉:意气昂扬,奋起直前的样子。逶迤(weīyí威移):路途弯曲延续不绝的样子。
(13)图穷:地图展开至尽头。《史记?刺客列传》:“荆轲取图奏之,秦王发图,图穷而匕首
见。”事自至:行刺之事自然发生。豪主:豪强的君主,指秦王。怔营:惊恐、惊慌失措的样子。《史
记?刺客列传》:荆轲以匕首刺秦王,王惊而拔剑,“时惶急,剑坚,故不可立拔”;“环柱走,卒
惶急,不知所为”。
(14)剑术疏:剑术不精。《史记?刺客列传》载:秦王以佩剑断荆轲左股,荆轲坐地“引七首
以擿(zhì掷)秦王,不中,中铜柱。”结果荆轲被杀,行刺失败。同上传载:“鲁勾践已闻荆轲之刺秦
王,私曰:‘嗟乎,惜哉其不讲于刺剑之术也!”奇功:指刺秦王之功。遂:竟。
(15)其人:指荆轲。没:死。余情:不尽的豪情。
[译文]
燕丹太子爱侠客,
立志报仇刺赢政。
百里挑一招勇士,
年终得士名荆卿。
君子能为知己死,
荆卿提剑出燕京。
雪白骏马嘶大道,
慷慨众人送我行。
怒发上指高冲冠,
男儿猛气冲长缨。
饮酒送别易水上,
四周列坐皆豪英。
渐离击筑音悲壮,
宋意引吭高歌声。
萧瑟悲风骤吹过,
凄寒水上波纹生。
商音凄婉闻流泪,
羽调激昂壮士惊。
此去心知不返归,
将能后世留英名。
义无反顾登车去,
疾驶如飞赴秦庭。
奋勇直前越万里,
曲折艰险过千城。
地图展尽匕首露,
赢政突然心恐惊。
可惜剑术未能精,
盖世之功未建成。
壮士虽然久已逝,
千年之下寄深情。
-----------孟二冬《陶渊明集译注》-----------
燕丹善养士,志在报强嬴。
燕国太子喜欢收养门客,目的是对秦国报仇雪恨。
招集百夫良,岁暮得荆卿。
他到处招集有本领的人,这一年年底募得了荆卿。
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;
君子重义气为知己而死,荆轲仗剑就要辞别燕京。
素骥鸣广陌,慷慨送我行。
白色骏马在大路上鸣叫,众人意气激昂为他送行。
雄发指危冠,猛气冲长缨。
个个同仇敌忾怒发冲冠,勇猛之气似要冲断帽缨。
饮饯易水上,四座列京英。
易水边摆下盛大的别宴,在座的都是人中的精英。
渐离击悲筑,宋意唱高声。
渐离击筑筑声慷慨悲壮,宋意唱歌歌声响遏行云。
萧萧哀风逝,淡淡寒波生。
座席中吹过萧萧的哀风,水面上漾起淡淡的波纹。
商音更流涕,羽奏壮士惊。
唱到商音听者无不流泪,奏到羽音荆轲格外惊心。
心知去不归,且有后世名。
他明知这一去不再回返,留下的姓名将万古长存。
登车何时顾,飞盖入秦庭。
登车而去何曾有所眷顾,飞车直驰那秦国的官廷。
凌厉越万里,逶迤过千城。
勇往直前行程超过万里,曲折行进所经何止千城。
图穷事自至,豪主正怔营。
翻完地图忽地现出匕首,秦王一见不由胆颤心惊。
惜哉剑术疏,奇功遂不成。
可惜呀!只可惜剑术欠佳,奇功伟绩终于未能完成。
其人虽已没,千载有馀情。
荆轲其人虽然早已死去,他的精神永远激励后人。
燕丹:战国时燕王喜的太子,名丹。
强嬴:秦国。
荆卿:指荆轲。
死知己:为知己而死。
燕京:燕国的都城,在近北京地区。
素骥:白色骏马。
慷慨:情绪激昂。
雄发:怒发。
冠:帽子。
猛气:勇猛之气。
缨:绳。
饮饯:饮酒送别。
易水:在今河北省西部,源出易县境。
渐离:高渐离,燕国人。
宋意:当为燕太子丹所养之士。
萧萧:风声。
淡淡:水波摇动的样子。
商音:商声,商声凄凉。
羽奏:羽声,羽声激昂。
不归:不在返回。
且:将。
名:指不畏强暴、勇于赴死的名声。
飞盖:车子如飞般疾驰。盖,车盖,代指车。
凌厉:意气昂扬,奋起直前的样子。
图穷:地图展开至尽头。
豪主:豪强的君主,指秦王。
剑术疏:剑术不精。
奇功:指刺秦王之功。
其人:指荆轲。
馀情:不尽的豪情。
关于荆轲之事,《战国策·燕策》与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都有记载,其基本情节是相似的。陶渊明的这首诗显然是取材于上述史料,但并不是简单地用诗的形式复述这一历史故事。
诗的头四句,从燕太子丹养士报秦(报,报复、报仇之意),引出荆轲。不仅概括了荆轲入燕,燕丹谋于太傅鞫武,鞫武荐田光,田光荐荆轲,燕丹得识荆轲,奉为“上卿”等等经过,而且,一开始便将人物(荆轲)置于秦、燕矛盾之中,又因为这个人物是最出众、最雄俊的勇士(百夫良,超越百人的勇士),于是乎他自然成了矛盾一方(燕)的希望之所托。那么,故事的背景,人物的位置,及其肩负之重任,大体都已亮出,所以说这四句是“已将后事全摄”。正因为如此,矛盾的发展,人物的命运等等悬念,也就同时紧紧地系在读者的心上。
下面接着就写荆轲出燕,在临行前,史书中有荆轲等待与其同行的助手,而“太子迟之,疑其改悔”,引起荆轲怒叱太子,且在一怒之下,带着并不中用的秦舞阳同行的记载。诗人略去这一重要情节,而代之以“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”。这后一句逗出下文,而前一句显然是回护了燕丹的过失,但这样写却与首句的“善养士”相呼应。既使得内容和谐统一,一气贯注,也使得笔墨集中,结构浑成。诗人则不然,他首先插入:“素骥鸣广陌,慷慨送我行”。素骥,白马。马犹如此,人就自不待言了,诗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发起来了。因而“雄发”二句的刻画——头发直竖,指向高高的帽子;雄猛之气,冲动了系冠的丝绳——虽不无夸张,但却由于情真意足而显得极其自然。易水饯别,也正是在这种气氛中酝酿和展开的激昂悲壮的一幕。高渐离、宋意……一时燕国的豪杰,都列坐在饯席之上。寒水哀风,击筑高歌,声色俱现,情景相生,送者、行者,无不热血沸腾,慷慨流涕。
“心知去不归,且有后世名。”又一笔折到行者,道出了行者的决心,写出了行者的气概,而这也就是这幕戏的意图与效果之所在。“登车”六句写荆轲义无反顾,飞车入秦。使上述的决死之心与一往无前的气概,从行动上再加以具体的表现。其中“凌厉”二句亦属诗人的想像,它好似一连串快速闪过的镜头,使人物迅逼秦廷,把情节推向高潮,扣人心弦。诗中以大量笔墨写出燕入秦,铺叙得排荡淋漓,而写到行刺失败的正面,却是惜墨如金,只用了两句话“图穷事自至,豪主正怔营。”,前一句洗练地交代了荆轲与燕丹在地图中藏着利刃以要劫、刺杀秦王的计谋,同时也宣布了高潮的到来,后一句只写秦王慌张惊恐,从对面突出荆轲的果敢与威慑,而对荆轲被秦王左右击杀等等,则只字不提,其倾向之鲜明,爱憎之强烈,自在不言之中。作者以有限的篇幅,再现了雄姿勃勃的荆轲形象,也表现了作者剪裁的功夫与创造的才能。
诗的最后四句,便是直截的抒情和评述,诗人一面惋惜其“奇功”不成,一面肯定其精神犹在,在惋惜和赞叹之中,使这个勇于牺牲、不畏强暴的形象,获得了不灭的光辉、不朽的生命。可以看得出诗人是以饱蘸感情的笔触,写下了这个精采而又有分量的结尾。
诗人一生“猛志”不衰,疾恶除暴、舍身济世之心常在,诗中的荆轲也正是这种精神和理想的艺术折光。说得简单一点,便是借历史之旧事,抒自己之爱憎,这样看是比较接近诗人心迹的。
这首诗同《咏三良》、《咏二疏》是陶渊明三首著名的咏史诗,三篇体制大体相当,当为同一个时期的作品。但具体创作时间大致有两说:一说作于南朝宋武帝永初二年(421)之后不久,约在永初三年(422),陶渊明五十八岁;一说约在东晋安帝义熙十年(414),当时陶渊明五十岁,与《杂诗十二首》写作时间相近。关于荆轲之事,《战国策·燕策》与《史记·刺客列传》都有记载,其基本情节是相似的。
此篇大约作于晋宋易代之后。诗人以极大的热情歌咏荆轲刺秦王的壮举,在对奇功不建的惋惜中,将自己对黑暗政治的愤慨之情,赫然托出。写得笔墨淋漓,慷慨悲壮,在以平淡著称的陶诗中另具特色。
诗歌按照事件的经过,描写了出京、饮饯、登程、搏击几个场面,尤其着力于人物动作的刻画,塑造了一个大义凛然的除暴英雄形象。比如,“提剑出燕京”,写出了荆轲仗剑行侠的英姿;“雄发指危冠,猛气充长缨”,更以夸张的笔法写出荆轲义愤填膺、热血沸腾的神态。而“登车何时顾”四句,排比而下,一气贯注,更写出了荆轲义无反顾、直蹈秦邦的勇猛气概。诗中虽没有正面写刺秦王的场面,但从“豪主正怔营”一句,可以想见荆轲拔刀行刺之时那股令风云变色的虎威。
这首诗还通过环境气氛的渲染来烘托荆轲的精神面貌。最典型的是易水饮饯的场景。在萧杀的秋风中、滔滔的易水上,回荡着激越悲壮的乐声,“悲筑”、“高声”、“哀风”、“寒波”相互激发,极其强烈地表达出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的英雄主题。朱熹说:“陶渊明诗,人皆说是平淡,据某看他自豪放,但豪放得来不觉耳。其露出本相者,是《咏荆轲》一篇。”这是颇具眼力的。